第(2/3)页 城中主道上,夏侯仪和钱亮光形容憔悴,带着麾下残存的三千五百兵马,正缓缓穿过这座悲伤的城市。 夏侯仪一身重孝,脸上是化不开的悲痛与疲惫。 他每走一步,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那副模样,让路边偶尔窥探的百姓无不心生同情。 钱亮光跟在他身后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只是暗自感叹。 这演技,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。 往日威严的郡守府,如今已彻底改成了灵堂。 白幡招展,香烛缭绕。 灵堂正中,停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椁。 只是,这本该庄严肃穆的地方,此刻却充满了喧嚣的争吵。 “……吴胜将军尸骨未寒,你们就棄城而逃!简直是恒州军的耻辱!” “放屁!孙望那反贼连钦差都敢杀,大军压境,我城中只有三千兵马,如何抵挡?难道要我带着全城军民去送死吗?” “那你为何不向周边求援?” “求援?等你援兵到了,我的人头早就挂在城墙上了!要我说,黄石的李守将才是罪魁祸首,他离黄州最近,为何不发兵支援吴胜将军?” 除去已经落入孙望之手的黄州、黄石,以及即将被攻打的上党,恒州郡剩下的七座城池守将,此刻都已“奔丧”为名,齐聚于此。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,互相指责对方见死不救、不战而退,将吴胜之死的责任拼命往别人身上推。 争吵声越来越大,渐渐地,话题偏向了另一个方向。 “如今郡守已死,群龙无首,我们必须尽快选出一位新的主公,统领恒州全郡兵马,为吴胜将军报仇,抵御反贼!” “说得对!我推荐长宁的刘将军,他年长持重,威望最高!” “刘将军太老了!要我说,茶陵的张将军正当壮年,勇猛过人,更适合担此大任!” 灵堂之上,一片嘈杂,仿佛一个菜市场。 无人理会那口冰冷的棺椁,更无人理会跪在棺椁前,悲痛欲绝的夏侯仪。 夏侯仪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争吵,只是将头抵在棺椁上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,闻者伤心,见者落泪。 他身后的钱亮光,躲在角落的阴影里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中冷笑连连。 就在此时,一名身着素白孝衣的女子,端着一个托盘,从后堂款步走出。 她身姿窈窕,面容温婉,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哀愁,却丝毫不见慌乱。 正是吴胜的大女儿,吴燕。 她走到夏侯仪身边,将托盘上的汤碗放下,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沙哑:“夏侯叔叔,你已在此跪了一天一夜,喝点东西吧。父亲在天有灵,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作践自己。” 第(2/3)页